肖戟沈著臉，一言不發，薄唇微抿，哪裏還有先前跟著華華時的半點兒嬉皮笑臉？

華華側首瞧了他一眼，心中微怔，他倒是沒想到，肖戟竟也會有如此沈寂的一面。

華華手中的蛇皮鞭又是一甩，一波羽箭沿著原路返回，她這才得了空閑，轉頭朝身後看去。

半大的孩子早已經淚流滿面，懷裏抱著一個蒼老的身體，因為支撐不住那身體的重量，他坐在了地上，仍顯得很是吃力。

肖大的背上插了數十支羽箭，傷口流出來的血已變成了黑色。

羽箭上的毒藥，只是瞬間，便奪了他的性命。

華華眸子一暗：“出去。”

兩個字一出口，她的人便已如一只認準了獵物的鷂鷹一般，朝著門外躥了出去。

肖戟的反應卻也不慢，華華的話剛一出口，他手中長劍挽起幾個劍花，身影也如一支拉滿弓而離弦的箭一般，跟在華華身後，躥了出去。

華華手中的蛇皮鞭翻飛，肖戟未到她身邊，她卻仍是只攻不守，竟是不要命的打法。

肖戟眸光一沈，腳下的速度更快，只轉眼間便已經出現在了華華的身邊。劍光冰寒，挽出一個個劍花，將兩人的身體護在劍光之內。

慘叫聲不斷，然而弓箭的攻勢卻只是在片刻消減，隨即便又有人補上了空位。他們似乎是早已經排練過無數次似的，每一次的配合都如此的天衣無縫。

華華的眼眶瞪得通紅，且打且走，不停地朝著對方靠近。

暮秋昏慘慘的陽光似乎被那滿地的血腥染成了紅色，甚至連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陰氣森森的寒涼感。

華華不是嗜血的人，可是這一刻，她卻已經幾乎殺紅了雙眼。她拼了命似的不停往前，似乎要讓所有人都嘗一嘗被羽箭射中的滋味。

肖戟抿著唇，亦步亦趨地跟在華華身邊，將劍花挽得越來越快，讓人看著，只覺得眼前一圈白光，如同太陽的光輝一般刺目耀眼。

華華越走越快，離那些人也越來越近，他們此時方才看清楚，那些人都身著黑色勁裝，用黑巾蒙面，似乎怕人知道了他們的身份。

但是有先前肖大的話，他們蒙不蒙著面根本都沒有什麽意義了。

肖戟微瞇著眸子在一眾黑衣人中尋找他們的領頭人，那領頭人此刻就站在一眾弓箭手中間，手中握著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劍。

“華華，那裏！”肖戟朝華華喊了一聲。

華華轉頭，順著肖戟視線的方向看去，眸子微微一瞇。

兩人便朝著那黑衣人首領的方向前進，這一次的速度比先前越發快了許多。

那黑衣人首領似乎也都明白了兩人的意圖，見這兩人配合默契，而且只這一會兒就殺傷了他們大半的弓箭手，他不得不重視起這兩人。

“兩位是何人？”黑衣人首領沈聲問道，似乎見到這兩人很是不悅。

華華和肖戟卻並不答他的話，依舊不停地向他靠近。

這黑衣人首領卻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，見兩人靠近，他卻並不後退，反而上前一步，又沈聲問道：“兩位到底是什麽人？為什麽要救那兩個人？”

華華和肖戟依舊不言語。

距離三尺時，華華突然停下，也不走了，長鞭一甩，卻卷起了一個弓箭手朝那黑衣人首領甩了過去：“你不配知道爺是誰，你只需要知道你惹到爺了！”

肖戟的嘴角忍不出抽了抽。

黑衣人首領皺了皺眉頭，顯然對於華華這一口一個“爺”很是不滿，這天底下膽敢在他面前稱“爺”的人，可已經是少之又少的了。

華華說話間，手裏的蛇皮鞭已經甩到了那人的眼前，鞭身柔軟，如一條紅色的長蛇，蜿蜒著便要卷住那黑衣人首領的脖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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